“所以这就是你洗手不干的理由？”水筒吃惊。
“对啊。”矮胖子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可真怂。”水筒说。
“你说谁怂？换你你试试？看你敢不敢出门！”
“切，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你是跟金凌发生了点什么才决定弃暗投明的。”水筒说。
“弃暗投明什么鬼，我们催债这一行正经也是技术活，又不是坑蒙拐骗的。”矮胖子说。
“诶你等会！你等会！”水筒一拍桌子，突然想起来了。“金凌不是那个什么吗！不是你老给她送快递那个吗！是不是她？”
矮胖子哭笑不得：“你才想起来啊。”
“我上哪想起来去，每次都是你去送又不是我。诶不对啊，你不是说金凌可有钱了吗，住的都是高档小区，怎么跑那种老得掉墙皮的楼里去了？”
“我哪知道？那之后就再没遇见过她了。”矮胖子第一次看到金凌这个名字时，也不确定是不是她，毕竟天底下重名的人多着呢。但他还是保险起见戴了个口罩，加上自己有些变化的体型，她应该不会认出来了。
应该。
结果还真是她。
矮胖子不想再和她有什么接触，想起金凌这个名字，就代表着一种耻辱。
矮胖子至今都不能理解她那样做的理由。
“不如你去问问她啊。”水筒建议。
“不问。”矮胖子立刻否决。
“你其实心里还想着她呢，要不然你何必每次都帮她送上楼，对别的女客户也没见你这样。你说你都二百来斤的人了，就不能坦诚点？”水筒说。
“我……坦不坦诚跟我多少斤有什么关系啊！”
两人因为问不问的事吵了一顿饭，把最后一大口塞满之后，水筒一扔筷子，扭头走了出去。
“诶没付钱呢！”矮胖子跑两步又回来，从兜里掏出钱结账。结果老板却说：“你们是异族，得收双倍的钱。”
“凭什么啊？”矮胖子递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
“我们这条街的规矩，异族与狗，饭钱双倍。”老板说。
“双倍……不是狗还能给你钱啊？”矮胖子问。
“对啊，不给钱的就是狗。”老板说。
这一句话把矮胖子噎得，刚吃的火锅差点喷出来。
老板一把抓住矮胖子的胳膊，从后腰处抽出菜刀：“不给钱也别想走。”
“我不走，我报警。”矮胖子看得出来这的老板不是讲理的人，不然他也不会在饭后才说这句话。
他刚把手机拿出来，后厨蹭蹭又出来几个伙计，手上拿着擀面杖大勺啥的，饭店外面也走出来几个伙计，显然都是跟老板一伙的。其中一个一脚把矮胖子的手机踢飞，摔到了老板身后的柜台里。
水筒出去好一会儿没见矮胖子出来，一回头，门口就被几个人堵住了。他还以为这些人是看热闹的，也挤过去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结果就看到一群人拿着各种厨具对矮胖子拉拉扯扯，似乎是在群殴。
“咋地啦矮胖子？你吃霸王餐啦？”水筒挤进去挡开他身边的几个人，矮胖子身上挂了些菜叶，手臂被老板的菜刀划开了一道口子。
“可不就是霸王餐吗。正好你也回来了，一人一份饭钱，早点拿出来就少挨些打。”老板恶狠狠地说。
“你不是说你请我吗？怎么又要跟我AA制了？”水筒问矮胖子。
“A个屁！这个奸商要我给他双份钱！”矮胖子狠狠呸了一口。
“凭啥啊？我们又没吃你双份的东西？”水筒和矮胖子一个反应。
“你们一共点了六盘肉，吃了十二盘，还说不是双份？盘子还在你们桌上摆着呢！”老板指着他们吃得狼藉的餐桌说道。
“那不是你送的吗！”水筒说。
“我凭什么白送？”老板说。
“凭你老婆今天过生日啊！”水筒吼道。
“我老婆过生日跟你有屁关系？再说我老婆今天根本就不过生日！”老板菜刀利落地往旁边餐桌上一扎，瞪着双眼直视水筒。
水筒心里震惊到了极致。这个人扯犊子都不用打草稿的吧！说的跟真事似的！
“你……你老婆……你们不要脸！”一向以欺负矮胖子为乐的水筒面对一个陌生人的骂战竟然想不出词了。
“不给钱就留下你们一条胳膊。给我上！”
“都不许动！”一声威严的女声喝止住了所有人的动作。这些正准备一拥而上的人，纷纷望向门外传来声音的地方。
一名女子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衣服，脊背却挺得倍儿直。她平举着胳膊，手上握着一张证件一样东西。
“异猎警员，都不许动！”女子又喝了一声。
“李哪……”哪吒的音还没发出来，水筒的脚突然被人狠狠踩住，惊叫了一声在地上乱蹦。
“异猎警员？这里有人报警吗？”老板环视了一圈，除了中间的一胖一小两个异族，都确定是自己人。
“你们刚才的对话我都听见了，我现在可以以打架斗殴的罪名将你们全部移交给警方。”
老板跟李哪吒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走过去看了眼李哪吒拿出的证件，冲老板点了点头。
确认了李哪吒的身份，老板说：“那正好，这有两个吃霸王餐的异族人，你只要帮我把钱要出来，我就不为难他们。”
“现在不是你为不为难的问题，而是你的行为已经触及了法律。”李哪吒义正言辞。她收起证件，跨步走了进来，“我已经通知民警了，你们最好不要做无畏的抵抗。”
“不会不会！”老板急忙把菜刀放在一边，眼神示意其他伙计都出去。“既然警官小姐都发话了，我们这些做小本生意的哪有资格不听啊。来来来警官小姐你坐。”
“不用了。”李哪吒摆手拒绝，对水筒说：“多少钱，赶紧给人家。”
“他要收我们双倍啊！”水筒被使劲踩了一下的脚终于不那么疼了，蹦着放下脚控诉道。
“还说异族与狗饭钱双倍，不给钱就是狗！”矮胖子也说。
李哪吒望向老板，眼神中带着询问。
“哪能哪能，该多少钱，正常给就行。”老板说。
“不行！那你刚才还打他了，得给他道歉！这还受伤了呢！”水筒拖着矮胖子的胳膊给老板看。
“半价！半价行吗？”老板问。
水筒看了矮胖子一眼，两人一.asxs.了点头。
掏钱，给钱。
老板笑呵呵的接过去，还和水筒的手撞了一下。
水筒恶心地甩了甩手，好像老板身上有蟑螂似的。
“走吧。”李哪吒说。“你们几个，以后不许再欺负顾客，人族异族都不行。诚信经营，不然只会给你们自己找上麻烦。”临走前，李哪吒提醒道。
“您说的是您说的是。”老板送他们出门，在后面不断附和。
三人刚踏出门口，水筒扶着矮胖子的手忽然一沉，矮胖子失去意识般往地上摔去。水筒用力拉了他一把，突然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手脚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没有力气。
两人纷纷倒地不起，李哪吒一惊，还没来得及问他们怎么了，后劲突然被人打了一下，也失去了意识。
门外的饭店伙计围上来，俯视他们三个。老板站在他们身后笑得阴险：“哼，跑我这来逞威风？当我这是素食火锅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