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李贺和十二齐声高叹，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不已。
“不可能……”
十二咬着牙，难以置信地低头地上的影子剑。地上的十二把剑幻影正在慢慢消失，逐渐合为一把清亮的铁剑。
“不可能吧……”李贺也疑惑一声，纳闷地摸着枪，感觉枪杆微微发热。
他也没想到鬼厄嗜血后竟然这么强，眨眼间就挑掉了十二把剑。之前的枪术本来已经够强的了，但现在的枪术似乎又前进了一大步！
李贺只是感叹鬼厄的神奇，但在十二眼里就像鹦鹉学舌一般羞辱他，他猛然抬头，双眼通红声音像被踩住脖子一般嘶哑。
“战则死战！想要救人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话音刚落，十二还没有动作。只听铮得一声，鬼厄竟然率先发出长啸，隐隐震动，似乎兴奋起来。
李贺吓了一跳，连忙把枪尾捶向地面，“别抖了，你还激动了！听话听话！”
看到这一幕，十二忍不住冷笑，捡起地上影子剑就往自己的胳膊上划去，划出一道长且浅的伤口。
“我去，你干嘛！”
万万没想到，对方竟然自残！李贺像看神经病一样后退一步，“你别是疯了吧。”
“谁疯还不一定呢！”
十二邪邪地勾起嘴角，“鬼厄无主，见血就疯。我倒要看看，你能用它到几时！”
说着，他操起影子剑就冲过来，长剑卷起风中的血腥气，席卷而至。
十米之外，李贺紧紧握住微微震动的鬼厄，心跳也随着震动的频率不停加快。
一股烦躁、恼怒、气愤的情绪瞬间从心头升起，涌进四肢百骸之中，让身体里每一条血管，每一个毛孔都在疯狂呐喊……
杀……
杀尽一切……
这个状态明显不对，李贺有股想丢掉鬼厄的冲动，但又忍不住和鬼厄一起颤动……
不行……
不能继续了……
当初在青龙巢穴，差点杀死林飞扬的画面涌进李贺脑海，那是自己第一次失控，但还好及时夺回了理智。
不然，就上一任主人一样，惨遭鬼厄弑主！
李贺出了一声冷汗，上一任主人惨死在枪下的模样挥之不去！
不能再被它带节奏了！
李贺狠狠地一咬牙，一股血腥味弥漫在口腔里……还好最近牙疼。
有血腥味刺激，脑中清明了不少，李贺伸出手掌在枪尖上划过，锋利的枪剑轻易划破手掌的皮肉，留下鲜红的血液。
“你不是喜欢血吗？就让你喝个够！”
如果这点血气都抵御不了，如何用它杀敌，如何用它保护自己的朋友？
与其慢慢被它控制，不如一次性来个痛快！
看看到底是它的邪气更强，还是自己的坚定更胜一筹！
噬主或是臣服，就看现在了！
李贺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来更加强烈狂暴的杀人冲动！
果然，鬼厄的震动开始成倍速增长，不停发出鸣啸之声。
红血丝慢慢爬上李贺的眼睛，让原本清秀的脸显得几分扭曲，几分狰狞。
他已经感觉到，更加猛烈的疯狂正在侵蚀自己的机智。
决不能……
决不能！
过去的画面像走马灯一样闪现在脑海里，第一次遇见白泽，第一次召唤灵画，第一次握住鬼厄，第一次看见杀人……
血液翻腾，心潮涌动，头脑里却忽然出现一种奇怪的现象——似乎有一条弯曲分界线横亘在脑中，一边血腥残暴，一边异常清明。
无论血腥残暴的一边如何汹涌澎湃，也搅不动另一边的半点涟漪。
理智与疯狂，就这样以一种特殊形式存在着。
还没来得及想这到底怎么回事，面前一股劲风扑来，李贺不得不接招。
双手横档，只听锵得一声金属交接，李贺险险接住十二的攻击。
还没喘口气，对方的攻势又劈头盖脸的扑来。
李贺向后一躲，看见十二那张狰狞的脸。
“我佩服你的勇气，不过，你忍得很辛苦吧。”十二的脸上全是泄愤的快感。
李贺双眼通红，脸部的肌肉紧绷得像铁，没有回应。
辛苦吗？
不，脑海中的分界线清晰而明确，一半理智，一半疯狂。
他完全不需要忍！
既然如此，就放纵杀意吧！
刹那间，李贺像是换了一个人，长枪迅速向上挑起，瞬间推开了影子剑。还没等十二反应过来，李贺快速调转枪头，枪头像子弹一样划破空气直刺出去！
这一刺凶猛霸气，完全释放了鬼厄的疯狂和强大，像是放出了一头饥饿多年嗜血野兽。
“不……”十二的影子剑脱手而飞，双眼盯着扑向自己的枪头，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恐惧。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