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浮在水面上的油花，不知道的，以为里头只有水，认真看了，才发现水面上是浮着的油，水质不是干净的。
对照的说，她的精神是不干净的，混杂了奇怪的东西进去。
而洛星原现在才发觉。
“啊——”
喘息，嘶吼，因为疼痛而发出的难耐尖叫，重物倒地，讨饶。
“我说！——电磁波可以用来干扰结界，让结界原本有的新人指导变成一个自称系统的水晶球形状的能量体，误导穿越者。如果和水晶球频繁接触，就可以让这个能量体彻底融入身体……
“系统可以逐步封印穿越者身上的能量接触，再通过我这边的远程遥控，发布一些任务让穿越者完成……融入身体后，随时都可以做出‘头疼’惩罚，让穿越者认真做负责这部分的人随便编的‘任务’。
“祭天台的社会研究人员发现，人陷入多角恋的时候会逐步变的暴躁，失去理智，伤害自己也伤害他人，于是他们编的任务主要是这个方向的……”
“额……”秦一清打断了他的话，“这么厉害，你们怎么不干脆让系统把人杀掉？”
“杀不掉，因为‘头疼’的惩罚是有极限的，最多也只能到让人晕过去的程度，”说着，他又有些发疯，“哈哈哈……但是那被选定的三个人中，有一个就真的以为系统能让他头疼到死掉，居然真的就吓死了！
“另外一个倒是用了一些方法屏蔽了系统一会儿，但是在收到了‘如果在进入黑塔前还没攻略成功就会被抹杀’的系统通知，在进入黑塔后，很快也没有消息能传回来，大概也是死了吧！哈哈哈哈！”
所以，系统只是一场游戏。
客亦像神一样俯视着盒子，并满意着，自己抛出的腐烂金苹果，激起战火连绵，无数人悲恸倒地。
他以为这很值得喜悦，以至于忘记了他因为火焰而嘶出的疼痛感，一心一意的疯狂大笑了起来。
秦一清一时无话可说，冷凝着脸，让数不尽的白色火焰扑入他身后的实验室中。
这种玩弄人心的罪孽成果，烧掉吧。
烧了，一切就干净了。
在熊熊火焰中，她看着白光，说道：“走吧。”
洛星原点点头：“好。”
信息量很大，但是他听着，感觉说的也没有假。
便觉得，无数个世界，无数的穿越者，更加的可悲了。
“你接下来打算做什么？”洛星原又问道。
秦一清的心空了一下。
“不知道。”她说，有些茫然。
她不知道她接着该做什么……
天下没人能拦着住她，她可以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但上辈子，在黑塔的一辈子，她也玩够了。现在再问她想做什么……她也只能说，她想找事情消磨时间。
但消磨时间之后呢？
她没有大志愿，对改变天下没兴趣。如果这个世界男女不平等，她可能还会去干涉，试图改变，但这个世界其实还不坏。
她又不是理工生，也不是文科生，她才高一，学的知识粗浅，在社会发展上也帮不上什么忙。
这样子想想，她除了异能一无是处。
……也是有够无聊的。
“这么多世界，你是怎么过来的？”秦一清问洛星原。
她之前想问程熙辰，最终因为顾虑和犹豫，最终没能问成。
之前的她肯定也意料不到……她居然能问洛星原，这种问题。
洛星原虚起眼：“这个世界所有的游戏我都玩了一遍，做了通关攻略。”
对网络游戏敬谢不敏的秦一清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便只能犹疑道：“那我以后……我先看书吧，这个世界的小说其实也挺多的。”
洛星原“恩”了一声：“你也可以写小说啊，以你正无穷的能力，你写什么都会有人肯帮你卖的。”
秦一清也虚起眼：“你咋不说什么人都肯买呢？”
“咳咳！……”
平凡，或许才是唯一的答案吧。
闲话休叙，两人毁掉了祭天台秘密基地的设施后就此定分别。
洛星原在这个轮回中，因为他自己也说不清的原因，已经把供奉堂拆了……他便打算帮北燕复国，准备回家和父母商议。
而秦一清还没有确定。
“你去北齐待一段时间？”洛星原最终如此提议道。
西秦南楚俱得罪了，似乎也只有北齐可以去的样子。
但秦一清莫名犹豫着。她对北齐毫无印象，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有种，与其去北齐，不如和洛星原一起玩复国游戏的好。
两人在郢都郊区思索着，偏有黄衣少年在血红尸海中翩翩而来，带有一派清秀俊逸的清爽气质，颇给人男版沙耶之感。
然而现场三人没有一个人知道沙耶，因此秦洛二人也只觉得他的气质和身边的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他挑了一块干净的地落下，和他们保持着一米远的安全距离，鞠躬道：“我是稷下学宫田祭酒大弟子闵至，特邀二人进驻学宫，传道北齐。”
稷下学宫，供奉堂，祭天台，三国，三个异能者精英聚集地。相比之下，稷下学宫和其他两个组织又有不同，兼有西秦的太学用途。祭酒意为校长，有稷下学宫的次高指挥权（最高指挥权在齐王手上），祭酒手下的大弟子，不出意外，会是未来的祭酒。
稷下学宫原本为学术争鸣之地，因为政权异位，兼原稷下学宫衰弱，北齐异能者便挪用学宫名称，做为自己的组织名称。此稷下学宫便与旧稷下学宫并不相干了。其中时代变迁，秦一清看书的时候还唏嘘了一番。
除此之外，秦一清对北齐的稷下学宫就没有更多印象了……在黑塔里经历的半个轮回，她只花了一天就把稷下学宫都打趴下了，并没有亮眼的存在，她当时还颇觉乏味……
在秦一清回忆北齐信息的时候，洛星原已经温和的笑道：“北齐听消息的速度还挺快。”
明眼人都能瞧出，他的笑意并没有到心底，偏闵至自持身份，也以北齐为傲，见他话语温和，便以为他立场已定，当即笑道：“两位今日所作所为，举世皆惊。西秦南楚略得喘息，必悬榜通报，不使二位得安身立命之所。北齐爱重二位才力，特来相邀。”
话说的圆润，偏洛星原当年为了复兴北燕，也没少侵扰北齐，倒是歪打正着得了北齐不少讯息，当即笑道：“你打算如何让我们传道？”
异能不是内力那些玄学，能传功之类，大抵靠自己学，自己悟。有言异能使用感受的，也只能算是隔靴搔痒。学校传授的，更多是，如何规避自己在异能学习之路上走歪，而在这条路能走多快……还是要看自己。
现如今，这位闵至来说“传道”，大抵只是名字说的好听罢了。
于是洛星原有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