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事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堆，还没一条条过一遍。王山已经回来了。
他的态度已经变得非常和蔼：“没想到胡老板这么坦率。”
“没有，都是唱歌的人，王导能唱成这个样子，王昊无论做了什么事情，今天唱完之后和你都不相干。”
“那不知道……”
“别的不用说了。就让我看看楚省音乐学院首席的水准到底去到哪里吧！”
这话真的只能打断，无论王山提出什么合作要求，这该死的博弈策略都可能会承认，而且不能随便背盟的。
要是王山突然求婚怎么办？
“这个问题玩家不用担心，关系没有达到一定程度，某些要求的提出是会视为攻击的。”
听到没？直男们，别傻乎乎地莽过去了，就算是游戏里面，不先把关系刷满了，你表白是视为攻击的。
“另外，人类的表达方法的确非常含蓄，你明明只是提了一个合情合理合法要求，为什么能达到这种效果呢！”
没错，让大雕萌妹去传的话是让王山拿出他入学考试和毕业汇演的两首曲目。只要唱完这两首，无论胜负，都有一年的利息豁免期。
这个要求，好像只是一个任性的后辈想要了解一下前辈的极限。
但是真实的目标，却是在要求一场让赛。
首先是，人的嗓子在20岁之后，其实是个不停衰退的过程。王山经过这么多年酒色财气打磨，年轻时候能唱的歌现在还能不能唱，真的要打个问号。
其次是，王山终究是楚音的首席，即便毕业了十几年，当年资料不会不在。
利用AI的能力，他已经知道王山当年的入学考试曲目和毕业汇演曲目是什么了。这样一来，能做的手脚就多了。
至于第三，50多万的利息，你好意思赢吗？
王山在入学考试的时候，唱得是《费加罗的婚礼》选段。毫无意外，多年不保养的嗓子仅仅能拿到68分。这首歌只需要一首来首程冰的嘶吼唱法的《盛夏光年》就碾压了。
倒是毕业汇演唱的是《越人歌》，这是充分展现了四年的学习成绩。技巧，情感，演绎，审美全部都堪称一时之选。
但是这也充分暴露了王山为什么毕业时候连硕士导师都找不到。
作为男高，他的机能偏弱，音域偏低，作为男中，他的共鸣质量欠佳。作为男低，好吧，他低不下去。
没有那个老师会在这种天赋一眼见底的人身上投入时间。
这个事实让上辈子连音乐学院入学都没机会的中年男人心生感慨。至于他忽然很想做次大死。
在慎重考虑之后，他还是将作死的程度扣减一点，好不至于真的死了。
他要是试着唱一下自己的歌。
什么情况下，歌才是你的呢？
并不是歌是你做的，就是你的。
比如说某位绵羊音的歌手，尽管写过《老虎座》这些的歌曲，但是没人会觉得《老虎座》是她的。
以为随便拉一个路人，都可能唱得比她好。
也不是歌是你原唱，唱得好，歌就是你的。
这个世界上有种歌手叫翻唱流氓。这种歌手就是能把好的版本，唱成不好的版本。把对的版本，唱成不对的版本。
比如华语乐坛赫赫有名的翻唱流氓邓莉筠，她的大部分成名曲，包括《甜蜜蜜》都不是原唱。
但是自从她唱完之后，谁还记得原唱?
所以一个歌手要将歌唱成自己的，起码得用自己的方法将这首歌消化掉，让后来的人提起这首歌的时候，会顺带提一句：XX的版本也不错。
对于那些天赋不好的歌手，这几乎是唯一的出路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应该也可以对王山做的，也只有这件事了。
顺便一提。他还是小心了的。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歌曲只有一个版本是对的，比如说路易斯阿姆斯特朗的《orld》。
不是其他版本不好，而是这位黑人爵士乐手唱得太好，太丰富，太全面。以至于其他版本听起来都不对。
这位老人家唱得如此只好，以至于二十年后华语乐坛的翻唱流氓邓莉筠几次翻唱，都拿不出一个五五开的版本。
要是敢唱这样的高山绝壁，虽然未必会输掉，但是翻车的可能大大增加。
为了不作这种大死。胡籌儿还是决定将目标转到其他歌上面。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些歌曲，却有一个版本是好的。但其他版本，却不能说不对。比如说弗兰克森纳塔的《flymetothemoon》。
这首歌的原唱者不是他，而是一个无名的酒店歌手。在歌写出来的将近十年之后，他用爵士大乐队的方式重新演绎了这首华尔兹。一举让这首歌成为20世纪最受欢迎的情歌之一。
胡籌儿知道这首歌是在2001年，当时中央台播出了《新世纪天鹰战士》，片尾曲就是由原片声优翻唱的这首歌。
为了销售更多的周边，霓虹资本家还将这首歌反复翻唱了几十个版本，作为EP单独销售，
这些版本，绝大多数都连对都称不上。但是里面正好夹杂着克莱尔李特立的版本。
弗兰克森纳塔的版本如果用闷骚来形容，那么克莱尔李特立的版本就只能用单薄来形容。
这位业余歌手气息不行，音色嘶哑，编曲配器简单。
完全没法个弗兰克动则十几人的撩人大乐队相比。
但是偏偏她能把一首让人心波荡漾的歌演绎得单薄如纸，淡薄如水。让他觉得人和人之间的误解永远无法消除。心和心之间就只能在各自的圈子里面无望的打转。
完全切合了动画片的主题，和杂志动辄三十页的解说。还感情世界处于苍白的时代的某位少年无名感伤。
以至于他在米国听了弗兰克的版本之后，一度产生了还产生了“这是哪里来的异端，居然将这首歌唱的这么下贱”的愤怒。闹出了三毛抄四的笑话。
也是这种经历，他才隐约理解到那一个概念。
一个歌手想要永远活着，就要是将越多的歌唱出自己版本。
这个想法在上一辈子和王山一样，没法实现。
这一辈子，多少可以尝试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