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马路，还没走近巷子，被地热熏起的味道已经扑面而来。
小城市总归没有大城市会玩。换了LA，尿里的大麻味道都能让人飞上一会。
目标这栋四层建筑的正门没有打开，路牌指向后巷的一处入口。隔音设备和音浪来看。这是即便不是九零年代风格的夜店，也不会超过上世纪末。
背过上风，他重新系了一下两边鞋带。在走进巷子之后，迅速闪进一处阴影里面。
默数了30个数之后，他一步冲出，双手抓向跟在后面的人。
这动作引发了一声从闹猫爬到杀鸡的尖叫，直接把附近几个身穿西装的男人都震出来了。
看了一下情况，看场的保安马上散开了。唯一留下的一言不发。待叫声平息之后，他才开口问：“小姐，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朋友刚刚看到老鼠了。好大一只。”
几乎挤出了肺部所有空气的冉真喘了好几口气才点头附和。
保安见怪不怪的后退，待到他走远，胡籌儿压低声音问：“队长你过来做什么？”
冉真吊在后面是瞒不住9527的。考虑到她落单更加危险，还是现在就把她揪出来的好。
“我是队长，为什么不能来？”冉真气势凶悍，但是马上就变了表情，讨好的抓住队友的手臂，“你去见王山，或者我过来还能再分点好处呢？”
这个借口烂到家了。比刚才自己的借口好不到哪里去。
神他妈王昊是要买回郑婉如手里的照片——其他人不清楚，冉真能不知道吗？大家手里有什么鬼照片？
现在赵满雄已经走了，留下她怕人都会没了。拖着这个累赘，一会肯定放不开手脚。
不过事情也有好的一面，同过这种患难，以后想睡服队长也方便得多。
想到这里，他开口问：“能跑吗？可能不止5000米。”
这是提醒不是提问。冉真的体力接近20000，在这致远这公司的社畜里面都算是数一数二。何况待会要跑的目的地也就在几百米外。
“真要跑？要不还不是别去了吧，王山这人也没什么好见的。”冉真口里吞吞吐吐，“进节目这事情我们再想办法嘛。”
“王山这人是没什么好见的，但是他侄子今天欠我们一个交代，拿我们做筏子还有理了？”
“那你也不用去骗他啊，你手里又没照片，就不怕他们恼羞成怒？”
“谁骗他了。是王昊为了自己骗了全部人！”胡籌儿嘴角裂开，露出雪白牙齿，“他走到阳光下，就想着跟老出身切割。偏偏有人想让说唱死啊！还有人想死一半正好吃肉喝汤。跟友人有人正好利用这个洗牌的机会，赚一波快钱。还有人……”
说道这里，他终于住了嘴，一时激愤，差点把能说不能说的全部抖出来。
这一群吸血鬼完全没理会说唱这副身板能不能承受那么多的分量。敲骨吸髓，最终鸡飞蛋打！
他扳过自己的队长，拿出十二万分的认真：“听好，真姐，我左耳不太灵光，进去之后说话对着我右耳。”
他加重了语气：“我一拉就跑，跑的时候千万拖着我的手，千万别落下！”
冉真想了想，终究是没有反对：“可想好了。你动起手来不是玩的，就怕你把他们送进医院。”
“马伽术在制敌方面是专业的，保准轻微伤都不会有。”胡籌儿的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顺便给乐乐姐发个微信，问她敢不敢撞人？”
“那要看撞谁了？如果是王山那家伙，多半她是敢的。”
“那就算了，不要再躲在政府旁边，我给她发个定位，躲去哪里就好。”9527已经指出了几条最好的逃逸路线，指示一下王乐雅的导航软件就好。
说完，他就反过来去挽队长的手，让两个人更像出来泡吧的一对年轻女孩。
在门口检查的正是刚才问话的保安，他表示二人的装扮不符合要求。
夜店的规矩照例是男士门票女士免费，要求自然是女士提供点福利了。
他俩现在这套夹克加牛仔裤，嘻哈不嘻哈，朋克不朋克，性感不性感。不让进场是可以想见的。
既然如此，那就放弃突然袭击吧，胡籌儿直接给秦胖子打电话。然后被带到了二楼一个包间。
几个公主流水送上酒水果盘。冉真刚伸手去拈一块哈密瓜，却被胡籌儿拍掉了。
他一边观察逃逸路线，一边呵斥道：“你真吃啊！”
“江湖做法，不是一个人吃点一个人喝点，这样才不会落了威风。”
“谁跟他们玩这套，来这就两件事，第一，跟王山说我想进节目。”敲了敲窗户的玻璃，胡籌儿掏出钥匙在上面画了几道花纹。
冉真弱弱的开口：“怕是他会提些龌龊的要求。”
“第二，跟他说王昊那小子，最好马上来过来一下，不然有些的照片可就不知道落到谁的手里了？”
听到这话的冉真急的涨红了脸，她赶紧咬胡籌儿的耳朵：“你又来了。什么照片啊！”
胡籌儿回过头去反咬一下：“屁股王自己说有嘛。我们也说有，你说王山信不信。只有这样，灰姑娘才会过来舞会了。”
到时候，就看辛杰跟赵满雄手段过不过硬了。
“你是说？”冉真已经明白了，语气变得好奇起来，“这个机会有多大。”
屁股王敢出来的可能不到一半，他带着违禁药品的可能性也只有一半。不到三成的概率，还得看赵满雄有没有办法把案子办成铁案。
想到这里，他幸灾乐祸地开口：“不大，不过多蹲两个小时又不会感冒。让小新等等罗。”
他满不在乎打开卡拉OK，既然王山要摆谱，那他就刷今天的训练。高效利用时间这习惯不能丢。
咽音八法的练习方法就是唱元音，根本不理需要理会屏幕出的是什么歌词，反反复复就是跟着调啊啊啊哦哦哦一一一的哼鸣。唱歌的经验条肉眼可见地上涨。
旁边的冉真一开始还抓起铃鼓在旁边炒气氛，接下来是跪在沙发上叫666了，最后干脆对着墙角画圈圈了。
这又是搞什么？顺利地将400点经验刷满，不明所以的胡籌儿才小心的去碰了碰自闭状态的队长。
“太不公平了。你唱了这么多首歌，一个气口都没有。”
“不用咬字是容易一点的拉。”
“别的还好说，你唱的是《劲歌金曲》啊!这歌我就没一次能唱下来！”
“听你这么一赞美，我有点想挑战《十分十二寸》了。”（这是林子祥和古巨基的两首超长串烧歌。）
故意挑衅的胡籌儿遭到了队长的暴力制裁。
打完收工之后，冉真正色对他讲：“说实在的，我虽然眼力不咋，但是也是知道练习生的斤两的。JOYE你的音准，节奏，气息和控制在里面根本就是犯规。那家公司不让你出道，就是那家公司的眼睛瞎了。”
这个话题可不好答，鬼知道胡小姐是因为什么跑回来的。
发挥演技，他装作颓然的退回了沙发上：“有很多理由的，其实公司对我很不错了。只是我运气不好。”
他稍微停顿，马上COS魏璎珞：“但是如果没有回国，我也不会这么走运的延寿十年啊。居然遇到天上的仙女啊。这种天上才能见到的脸，每天看一次都能延年益寿，每天看十次就你那个长生不老了。
这话让冉真脸都红了，她捂住双颊跺脚道：“你说的什么呀！”
“当然是真心话了，真姐知道不！‘魔都裴珠泫’的名号公司里谁不知道？在魔都女团里是顶顶拔尖的，就算跟高丽的第一神颜比都不相上下的。长这么好看的话，我上厕所都不关门。”
“什么不关门呢？我跟你说，就算是真心话！每天只也能说一遍！”
要是这么夸，能把你的“自卑”状态去掉，那就是每日亿遍又何妨呢？
成功将话题带走的胡籌儿看看时间，离十二点就不到十分钟了，既然王山要装宫本武藏，那么他们还能气急败坏不成？
想到这里，他好奇地问道：“王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以为是个什么样的人？选手都组了个WX群叫‘提防王山’了。”
居然是因为选角导演四处骚扰选手，导致选手团结起来了？为什么《土作》还放心用他？就不怕节目组被人丑化成淫窟吗?
冉真对此也非常奇怪，有钱鹅缺人都缺到这个份上了，为了凑够101个练习生，已经是颗菜就往里面夹了。居然还有这样的老鼠屎卡在外面恶心人。
不过这情形也有好处，最起码致远娱乐在里面还是比较好混的，第一轮完全能抗得过去。
队长你太乐观了。
现在这些选手素质这么差，致远娱乐可能还有点优势。但是正因为如此，节目组会因为试录效果太糟糕而更换选手，最终引狼入室。
到了那个时候，冉真和王乐雅就变得泯然众人了。
而且冉真对选拔的看法是错的，完全没有领会节目组的意图。
选手来源看似复杂，跟高丽原版完全不同。
其实来自各个圈子的选手各自背负着不同的背景和故事线，才艺可能不好，但是要炒作的话，能甩原版的人十条街。
这就是思路的根本不同。
有钱鹅在选材阶段就有意收集能带动话题的选手，最后爆出了杨朝阳和白莲这两个爆款，不过是水到渠成而已。
不能领会甲方的言外之意，自然也就没法交出相应的成绩，你跟王乐雅就是这样才会变成小透明。
想到这里，他向黑心主神进行简报：“在第二第三轮，存留多些晋级选手，可以在最终阶段争取更多的利益。我想尽量将她们送到后期。”
这次9527马上提出反驳：“但是相对的，每家公司，能出道的只有一个人吧。这个意义上同公司的选手其实是死敌来的。”
这个肯定，《制作101》完美接档奇异果平台的《偶像实习》，看到桃家被岳华娱乐坑成那个惨状，要是鹅家还不做防备，公司那里是过不去的。
毕竟，节目收视率如何，能不能顺利成团是节目组的锅，团红不红是WJJW和龙冬年的锅。两者怎么能混成一谈。
团的实力，哪里有高管的位置重要？
为此，每家公司必然只能出道一个，这个游戏规则万万不能违背。要不是文星怡和赵美琪签的是卖国条款，她们也是会被砍掉一个的。
也就冉真这样心大的，才会对一个潜在对手这么豁达了。
但是相对地说，既然打算跟WJJW进行利益交换，其实名额就不止一个了。
把冉真卖给龙丹妮，然后王乐雅继续在致远娱乐下面，这不还是完美遵守这个规则吗？
如果最终的出道位里面有两个人，无论是和稀泥还是强力压制，都能保住这个团了吧？
9527对这个提议不做可否，老男人意识到说服的分量还未到。
但是既然方向是对的，差的就是机会而已。
他刚想带走话题，却听见冉真开口：“JOYE，原来咱们公司也就是个一轮游的命，但是或者你可以在选秀里面厮杀一阵，这个机会不要错过了。”
这话让胡籌儿一阵惊愕。
“只是咱们公司实在不给力，也不能给你什么支援，所以你还是要想法把握住机会。如果有更好的……”
他赶紧拦住队长表态，反而安慰起对方来：“放心吧，队长，宿舍会有的，饭堂会有的，练习室会有的，录音室，器材，乐器都会有的。”
这次的金主可是AI哦。不趁机每个练习生发一套三五万的电子设备怎么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