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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亡者嗟叹)第一百二十七章 疑点

趁着卡玛还没醒来,莉莉娅和希尔决定尽自己所能处置一下砥山村的众多遇难者的遗体,她俩先在砥山上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安葬了桑德夫妇,再着手处理其他的事情。

由于遇难者实在太多,一个一个的埋葬不太可能,所以希尔想了一个法子,她花了一些时间在砥山村的中心画了一个大型的土系魔阵,和公社的建造型魔阵不同的是,这个魔阵的主要功能是分解土壤。按照莉莉娅和希尔的计划,她俩预定用魔法分解砥山村的土壤,让它们变成流沙,这样一来整个砥山村都会陷入流沙之中,包括建筑的遗迹和尸体,在这里的一切都会被流沙所掩埋,这是她俩能想到的,最妥善的方式了。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为了把单是为了把整个砥山村的主体包围在魔阵之内,她俩就花了整整半天时间,然后再由希尔站在砥山的半山腰上发动魔法,待到砥山村完全沉入泥土中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上弦月也经悄悄升上了天空。

“这样一来,一切就结束了。”希尔长舒一口气,她感到有些疲劳,虽然绘制魔阵的时候有莉莉娅的帮忙,但发动魔法的却只能是她一人。如今一切真正的归于尘土,还是让她唏嘘不已,“尘归尘,土归土,但愿这些逝者能够安息。”

“愿他们能够安息。”莉莉娅也和希尔一道,闭眼祈祷道。

接下来她俩先在砥山上安顿下来,待到那个睡了一天的卡玛醒来,再从长计议。

莉莉娅升起了火堆,希尔则是去安置昏睡中的卡玛,安顿好之后,希尔便走过来和莉莉娅一同坐在临时砍下的松树的树干上,盯着篝火怔怔出神。

一直到此时希尔才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实感,在飘忽不定的火堆的帮助下,她开始回想昨天发生的事情。

——隧道的引力潮、砥山村的爆炸、看不清面貌的实力惊人的魔法师、能使用神降术而且还能自主战斗的人偶、最后还有为了救大家牺牲自己的灵族魔法师海勒……短短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昨天早上她与莉莉娅还在院子里和桑德一家其乐融融,如今桑德和他的夫人已身埋于黄土。

所有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仿佛平地惊雷,暴雨骤然倾泻而下,不给土地上的生灵一丝喘息的时间。

“莉莉娅姐姐,你说那两个魔法师到底是什么人呢?”希尔还想知道莉莉娅的看法。

“我也不知道。”这果然是莉莉娅的答案,不过,她似乎还是有一点头绪的,只听她继续说道,“不过呢,我想海勒先生应该认识他们。”

“这话怎么说?”希尔闻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将身子微微前倾了一下,想要听一听莉莉娅为什么这样说。

“你当时在那边和土偶战斗,所以没有听到。”莉莉娅告诉希尔,“当时,海勒先生在和准备和高个子魔法师战斗的时候,叫了一声‘前辈’。”

“‘前辈’?”希尔也开始出揣摩这两个字。

“对,他说‘来吧,前辈,看看我燃烧这把老骨头,现在能不能碰触到你。’”莉莉娅学着海勒的样子复述了一遍。

“这么说来,那个高个子魔法师好像也说过‘海勒小娃娃’之类的话。他应该比海勒先生大很多才对……不过这有可能吗?”虽然灵族的寿命很长,但是单从外表上来看,海勒应该在灵族中算是长寿的。

“一会等卡玛起来,我们得问问海勒先生有多少岁才行。”莉莉娅也忽然在意起希尔提出的这个问题。因为种种迹象表明,这两个人应该存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老师享年七百二十一岁。”正在这时,旁边传来了卡玛声音,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起了身子。

“卡玛你醒啦?”

见状希尔连忙起身走了过去,莉莉娅也紧随其后。

卡玛已经从昏睡中醒了过来,他此时正盘腿坐在希尔安置他时给他铺上的干净的地毯上。一天一夜的睡眠,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给他带来好精神,相反的,在火光下他看上去精神萎靡,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仿佛霜打的茄子一般。

“身体怎么样?胸口还疼吗?”莉莉娅就像个医生。

“没事,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卡玛的目光一直飘忽不定,或许他对昨晚的事情仍旧没有实感,过了一会,他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向莉莉娅道谢,于是连忙补充道,“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呢。谢谢你救了我一命,莉莉娅。”

卡玛不知道莉莉娅是如何将他从鬼门关拉回来的,不过他也很知趣地没有去问。

“你这和我道歉就显得生分了,咱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好歹也算一起经历过很多事情对吧,救伙伴不是应该的吗?”莉莉娅故作生气的样子。

“伙伴,伙伴。”卡玛将这个词念了两遍,随后难得地笑起来说,“对,你说的没错,如果那时候莉莉娅你出现什么意外,我也会去救你的。”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了,你现在身体怎么样?能站起来吗?”希尔问,她知道卡玛现在正处于恩师去世的创伤中,但正因此,她才要表现出高兴的样子,因为情绪是可以感染别人的,如果自己也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卡玛也一定不会好受。

“没事,我能站起来。”卡玛说着就扭动着肥胖的身躯站了起来,起身之后他长舒一口气,强迫自己甩开老师去世的阴影,对身旁的两位女士说道,“我们先到火堆那里去吧,我想就刚才的问题和你们继续讨论一下。顺便拿出个方案,关于这之后我们该何去何从。”

言罢,不等莉莉娅和希尔回应,他率先走到了篝火附近,在树干的对面席地而坐。

——和两位美女紧挨着坐在一起,他还是会害羞的。

这个小细节当然莉莉娅和希尔被注意到了,她们相视一笑,也紧跟着走上前去坐在了卡玛对面,当然,她俩并没有点破卡玛的那一点小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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