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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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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蒂的话刚说完,费茨威廉首先表态:“这是应该的,我会和你们一起回去,当着班纳特先生的面对伊丽莎白求婚。”

对他的识趣,基蒂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管伊丽莎白是否害羞了,反正本来就是板上钉钉的事,闲暇时还可以慢慢来,装一下矜持什么的。但现在父亲第一,什么都要靠后。想到这,她转身看向玛丽身边的布莱恩。

布莱恩看到费茨威廉表了态,转头看了看身边仍然不在状态的玛丽,而后回身对基蒂说:“如果玛丽不反对的话,我也和你们一起回去,当着班纳特先生的面向玛丽求婚。”布莱恩觉得这样再好不过,对那位可能是自己未来岳父的班纳特先生,他连见都没见过,也就不要指望他会有什么担心的感觉,但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时机,趁着这个机会,连求婚多要比平时容易的多,还能让这位未来的小姨子——达西夫人满意。他也看出来了,这位达西夫人年纪虽小,却是家里的主心骨,他当然会从善如流。

玛丽脑子里还在研究着,怎么好友就成了追求者的问题,现在竟然一下子窜到了求婚,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不知道该同意还是再矜持一下,虽然她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对布莱恩的感觉却很好,所以还真没有不喜欢他的想法,只是觉得太快了。

可现在基蒂没有时间等她在那慢慢考虑,听到布莱恩的话,基蒂满意的点头道:“好,那你就和我们一起走吧。收拾一下,这就出发,有什么要交代的可以写信让佣人送回去,好了,准备出发吧。”在玛丽还迷迷糊糊时,基蒂已经把她的婚事定好了。

基蒂知道这种男人绝对不是爱情至上的那种人,不过她没觉得那种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要的男人那点好,不管这个布莱恩处于什么目的,他对玛丽很好,也准备继续好下去,这就可以了,追究那么多做什么呢?

既然准备了马上要走,基蒂等人忙把一些事情安排好,匆忙的准备好东西,坐着马车,赶往梅利顿小镇。

——我是分界线——

姐妹几人都红着眼眶,守在至今还昏迷不醒的父亲身边。

除了距离远一点的丽迪亚,简姐妹四人都已经到家了。虽然回来时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看到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父亲,基蒂她们仍然有些不能接受。上次分别时还身体健壮的父亲怎么会突然倒下呢?

“达西先生,班纳特先生的身体似乎坚持不了多久了,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达西回来时,怕真有什么事,还请来了一位很专业的医生,这位医生检查过后,对达西等人宣布了这个不好的消息,打碎了班纳特家人的最后期望。

“班纳特……”班纳特太太一声痛呼,晕倒过去。因为几个女儿都没在家,班纳特太太一直很坚强,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能倒下,现在听到达西从伦敦带来的医生都这么说,她真是再也受不住这种打击,晕了过去。

“妈妈,妈妈……”几个女儿忙扶住母亲,那位医生也忙过去帮着检查,发现她只是情绪太过激动,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简等人终于放了心,父亲都已经这样了,如果母亲再有什么事,她们又怎么接受的了?

“如果我和玛丽在家,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伊丽莎白自责的流着泪。据班纳特太太说,班纳特先生昏迷在自己的书房中,佣人在他读书的时候不敢打扰,等班纳特太太回来后,他已经昏迷多时了,这种脑子里的毛病,医生都说发现的越及时越好,他到现在还没有醒,一定是耽误病情。

“伊丽莎白,不要这样,你这么说,妈妈会伤心的。”基蒂轻轻的搂着姐姐的肩膀道。做女儿的伊丽莎白都有这种自责的心里,那当时在家的班纳特太太岂不是更难过?

伊丽莎白咬着唇,靠在基蒂的肩膀上哭了出来。她和父亲的感情最深,看到父亲这样,她心里是真的难受。

她这一哭,简和玛丽也跟着哭了出来,一时间,屋内一片低泣声……

丽迪亚是在两天后的早上到的家,期间,班纳特先生一直没有醒来,只是靠着家人喂些流食的他,已经是瘦的眼窝下陷,有着身孕,又坐了几天马车的丽迪亚,看到这样的父亲,当场就晕了过去。如果是曾经的她,可能不会有这么激动的反应,可经历了种种的她,已经知道亲人的宝贵,没想到再见时却是这种场面,她心里又怎么能不难过?

醒过后的丽迪亚扑倒在父亲的床前失声痛哭,她想到了自己最害怕的时候,是父亲千里迢迢去找她,帮自己还债,如果父亲真的不在了,这世上又少了一个真心关心她的人,想到这,她哭的更伤心了…

“丽迪亚,你要小心肚子里的孩子……”几个姐姐担心的看着她那比基蒂月份还大,却明显比基蒂小的肚子。这要是太伤心了,有个什么万一可怎么办?

“爸爸……”此时的丽迪亚听不到姐姐们的规劝,只是抓着父亲的手,无助的哭着。原先还想着,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和威克汉姆过不下去了,还可以回来找父母,可父亲如果不在了,剩下无处可去的母亲,自己又该怎么办?

“班纳特啊,你就这么一睡不醒,可让我怎么办啊?你要是真没了,我连房子都没有,我该怎么活啊?”班纳特太太被女儿的哭声又带起了伤心事,坐在班纳特的身边就开始哭诉心中的担心。是啊,要是真的丈夫不在了,柯林斯就会来收取这属于他的家产,自己过惯了这种有佣人伺候的日子,以后拿着那微薄的遗产可怎么度日?

她这话说的除了痛哭的丽迪亚,身边的几个女儿都一皱眉,要是父亲真不在了,她们又怎么会不管母亲,她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可能是妻子和女儿们的哭声太吵了,也可能是他心中还有未说出的牵挂,沉睡多日的班纳特先生,终于在最后的时刻睁开了他浑浊的双眼……

“爸爸……”

“爸爸……”

“班纳特……”

班纳特太太等人看到他终于醒了,都惊喜的围了过去,轻声呼唤着。

“都先让让,让医生先检查一下。”达西见班纳特先生清醒了过来,忙让人叫来了医生,想给班纳特先生检查一下。

医生检查过后,直接告诉大家,让病人尽快交代遗言吧,现在这种情况,他随时有可能重新陷入昏迷并再也醒不过来。

班纳特先生睁开眼,只感觉全身没有半点力气,看到连远嫁的女儿都已经回来,红肿着眼睛围在自己的身边,他心有所感,知道自己可能不行了,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自己干哑的嗓子,连出声都那么困难……

“爸爸想说什么?”

“快给爸爸拿点水喝。”

有人看出班纳特先生是想说什么,可似乎还发不出音来,忙给他倒了杯温水端了过来。

班纳特先生喝过水后,终于感觉自己能说话了,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可他还有太多的话想说:他想知道自己那未嫁的两个女儿能不能找到好归宿?想知道妻子在自己死后,能不能有人容忍她那惹人厌的性格?想知道最小最让人操心的丽迪亚今后会不会被欺负?想知道简和基蒂婚后会不会幸福?可无数的想知道却只剩下有心无力了。他的眼神穿过身边的女儿,紧紧的注视着人群外围的达西,眼神中带着祈求的看着他最满意的女婿,断断续续的道:“达西,今后,帮我照顾点她们,真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别介意……”

看到自己的岳父那祈求中带着期盼的眼神,达西眼眶一红,心中酸涩难受。他之所以忙前忙后,都是觉得自己娶了人家的女儿,所以对班纳特家有这个义务,可看到此时这位父亲明显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却在最后关头还想着给妻女找个托付……他忙紧走两步来到床前,拉着班纳特先生那干枯的手道:“爸,你放心,我们会把妈接到彭伯里去住,我和基蒂会一直好好照顾她的,简她们都是基蒂的姐妹,真有事,我们不会不管的。”

“好,好……”班纳特先生终于露出了安心的笑容,对这个女婿的保证,他还是相信的,这样,他走时也能放心一点了。他把眼神看向自己那两个没有出嫁的女儿,已经嫁人的女儿,好坏他都改变不了什么了,可这没有嫁人的女儿,现在看来却更让他担心,她们每人那一千磅的遗产,今后能找个什么样的丈夫?

看到父亲担心的眼神,基蒂眼中带泪,却忙上前笑着道:“爸爸,你还不知道呢,这次伊丽莎白和玛丽在彭伯里认识了两位很好的先生,他们感情已经很好了,这次,这两位先生都跟着我们来家里了,想当着你的面求婚呢。”这应该是父亲最担心的事了吧?

果然,一听这话,班纳特先生浑浊的双眼瞬间有了光彩,他努力睁着眼,想在屋子里找到基蒂所说的那两位先生,想知道女儿是不是在安慰自己。

刚刚知道班纳特先生醒了,费茨威廉和布莱恩就忙赶了过来,此时见他想找人,他们俩迈步来到床前,弯腰施礼并自我介绍。

看到床前对自己施礼问好的两位男士,班纳特先生已经无力再多说话了,看着两人,他欣慰的点点头,是两个不错的小伙子,两个女儿都有了归宿,他更可以放心了。

他伸出颤抖的手,摸摸趴伏在床头,仍在流泪看着自己的丽迪亚。这是他最小的女儿,也是曾经让他最头疼的女儿,现在又成了让他最担心的女儿,对这个女儿,他曾经无数次后悔自己没有管教好她,现在却已经无力再管教了。他张着嘴,半天才吐出了几个字:“要坚强……”除了坚强,他不知道还能告诉女儿什么?还能教给女儿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越来越恍惚,双眼也越来越模糊了,他吃力的转头,最后看向陪伴了自己一生的妻子,他以为自己对这个越来越让他失望的妻子,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可真的要走了才发现,他真的很担心她,没有自己在,女儿女婿们到底能不能忍受她那种性格,没有自己在,她能不能照顾好自己……他真想告诉妻子,今后在女婿家要收敛一点,不要像以前一样……可眼前一黑,班纳特先生没有和妻子说上一句话,带着最后的一点遗憾,永远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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